商洛日報 -商洛之窗訊(楊 林)周末,媳婦在鎮上防汛抗旱值班,我便從市區坐車去陪她。“知了,知了……”鄉下的蟬鳴聲喚醒了我久違的思緒。
媳婦工作的鎮名叫四皓,是洛南距離縣城、也是距離商洛市區最近的一個鎮,洛南唯一一條高速公路就起于此,洛洪公路和正在實施“三改二”改擴建的307省道呈“丁”字型穿境而過,便捷的交通似乎在告訴人們這里并不偏僻。
這個鎮因境內的四皓山而得名。相傳公元前200年左右,秦朝的四位飽學之士東園公唐秉、周里先生周術、綺里季吳實和夏黃公崔廣為避秦禍長期隱居于此。后出山助漢高祖太子劉盈順利登基,又辭高官厚祿,歸隱商山,后人感其不慕名利的皓皓風骨,尊稱“四皓”。商洛“四皓隱居之地”的說法即源于此。高聳的四皓山(今又稱四皓嶺)、名士隱居的典故以及如今散落于山間溝岔的民居,又印證了這里是地地道道的鄉村。
媳婦是鎮上的綜治辦主任,就好比賈平凹筆下的那個女主人公,她自己也常以有賈先生親筆簽贈的小說《帶燈》為豪。由這部作品改編的同名商洛花鼓現代戲日前正在市影劇院公演,了解小說的人,大概就知道鄉鎮綜治工作。平日里,村民上訪、鄰里糾紛、社會穩定等頭緒繁雜的工作,纏得媳婦很少回家。我呢,雖說從市區到鎮上只有半小時車程,但因在市級機關工作,事情多,制度嚴,也就很少過去,只有她周末值班回不來時才去跑一趟。
媳婦告訴我,近來鎮上好幾個村子都因旱出現了飲水困難。鎮機關的自來水早就停了,靠從四皓橋頭村民自打的井里拉水吃,每桶40元,每天至少拉兩桶。除了機關灶,干部職工的生活用水基本都是限量供應,這種情況已持續兩個多月了。前些天的幾場雨,四皓也都趕上了,但因是陣雨,對緩解旱情效果并不大。聽到這,我忙問:“鎮上吃水都這樣費勁,村里群眾咋辦?”“縣上專門派了拉水車,每天把水送到村上,定點供應”,媳婦解釋道。我又問要錢不?她說不要。我便反問:“不要錢的話,群眾浪費了咋辦?”聽我這么一說,媳婦笑了,然后一本正經地說:“你們這些人就是成天呆在辦公室,不了解下面情況。今年的大旱天,讓怕澇不怕旱的烤煙都干得卷了葉,如果不是沒水吃,誰愿意大熱天排隊擔水?平時除了做飯,連洗衣服都舍不得用,還會糟蹋?就說我吧,每天在灶上吃飯,早晚還得去提兩鋁壺水,更別說老百姓一大家子人日常生活了?”
媳婦說的沒錯,我是在市級政府機關從事政務信息工作的,對于今年的大旱有著一定的了解。入夏以來,我市遭受53年不遇的嚴重伏旱災害,全市普遍中度干旱,丹江沿線達到重旱,商南縣城6萬人吃水告急。8月1日,市政府專門召開抗旱減災新聞發布會。8月4日,市上啟動Ⅱ級防抗干旱應急響應。省、市領導相繼奔赴一線指導抗旱減災……官方的一系列行動印證了商洛旱情的嚴重程度。
令人欣喜的是,7月28日晚,洛南、商州兩地迎來強降雨,市區最大降雨量達124.7毫米,局地出現水漫城池的現象,給市民留下了深刻印象。隨后,其他地方相繼出現兩輪雷雨天氣。幾輪降雨過后,有些縣區開始報送旱情解除方面的信息。就在上周五(8月8日),我還和科室同志商量是否應該編發這類信息。
我先前也曾多年在洛南縣的衛東、永豐等鄉鎮工作,這里與四皓相連,情況算是比較了解的。作為洛南最大的供水工程——洛惠渠就流經此地,下游的梁塬水廠負責供應縣城東路的四個鄉鎮用水,其中就包括四皓。這個離縣城最近、毗鄰水廠,三次降雨兩次光顧過的地方,干部群眾至今吃水尚且如此艱難,旱情較重的商南、丹鳳、山陽等地,特別是農業生產遭受的旱災就更不言而喻了。前不久,有媒體曝出洛南煙農發明用塑料袋滴水澆煙苗,被網友戲稱為“烤煙打吊瓶”,想來也是群眾節水灌溉的無奈之舉。而今想起前日質疑旱情解除的想法,著實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