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9日下午，在“阿爾法圍棋”（AlphaGo）機器人與韓國圍棋手李世石之間的五番棋第一輪對弈中，李世石投子認輸。對于此前看好這位九段圍棋大師的棋迷而言，結果的確令人大跌眼鏡。

然而，在科學家眼中，這樣的結果卻在“意料之中”。而絕大多數人也都把寶押在了AlphaGo的身上，似乎對這位圍棋大師并不怎么看好。

“我預測人要輸的。”下午兩點多，政協科技31組小組會開始前，全國政協委員、中科院院士吳一戎就和其他幾位委員討論起了這次引人注目的人機大戰。

“在下棋這件事兒上，計算機是要超過人腦的。”比賽開始前，全國政協委員、中科院院士、浙江大學醫學部主任段樹民也向《中國科學報》記者作出了這樣的預言。“因為這項運動還屬于比較簡單的邏輯計算，如果把棋譜和套路都輸入到計算機中，它很快就能找到應對策略。在這方面，人腦并非強項。”

盡管預測機器勝出的委員占了大多數，但北京理工大學信息與電子學部主任王涌天委員卻持不同看法，“這一次可能機器打不過人”。

王涌天的這一說法并非毫無根據。他在大學期間也算是下圍棋的一把好手。“圍棋是世界上最復雜的游戲之一。相比象棋，圍棋的變化要多得多，全局觀要非常強。”

然而，當得知機器戰勝人的結果后，王涌天非常震驚。“這是人工智能發展過程中的標志性事件，當年‘深藍’戰勝國際象棋世界冠軍時，距離機器下圍棋還差得遠呢。”

不過，王涌天也相信機器早晚會打敗人。“因為如果程序編得非常好的話，機器一般不會出錯，機器不會累，不會犯低級錯誤。而人一旦累了會犯錯誤，再高的高手也會有昏招。”

“機器肯定可以戰勝人。”吳一戎說，這幾年，機器學習、深度計算發展很快，算法層出不窮，現在已經到了在圍棋上有所突破的時候。

此次對弈是否宣告計算機已經超越人腦？未來，計算機和人腦到底誰主沉浮？

段樹民認為，僅憑棋局上的勝負就說人腦不敵計算機，這個結論顯然為時尚早。“如果是純計算問題，計算機本身已經非常強大了，人腦是絕對敵不過的。但若是比較復雜的功能，比如圖像認知、情感、意識和綜合判斷，都是人腦才有的優勢。”

比如，在察言觀色方面，“人腦能捕捉到表情上非常細微的變化從而作出判斷，計算機就沒有辦法做到。”段樹民說。

那么，人工智能的未來又將何去何從？

“現在人工智能基本上都是從計算的角度來作研究，跟腦科學的關聯不是太大。將來如果想獲得比較大的發展，必須把腦科學的研究運用進去。”段樹民說。

他告訴記者，目前之所以無法在人工智能中植入腦科學知識，是因為科學家對于大腦運行的基本規則和原理還不是很清楚。“所以，人工智能領域的學者也不知道如何運用大腦的原理幫助自己改善技術。”

不過，對于中國而言，人工智能產業的春天似乎已經到來。

“十三五”規劃綱要草案中首次出現了“人工智能”一詞。在“科技創新—2030重大項目”中，智能制造和機器人成為重大工程之一。培育人工智能、智能硬件、新型顯示、移動智能終端等，被列入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行動。據專業人士分析，2016年不僅是“十三五”的起步之年，也是中國人工智能商用的元年。

對此，吳一戎表示，人工智能是多學科交叉的領域，因此會深刻改變社會發展和人類生活，并產生非常廣泛的影響。（記者 李瑜 陸琦）

《中國科學報》 (2016-03-10 第3版 綜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