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漫畫

    2014年12月31日，海南省白沙縣醫院原院長練昌金被送往海口市監獄服刑。三個月前的9月30日，他因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退回的176萬元贓款被上繳國庫。

    單刀直入突破口供

    2014年3月初，海南省檢察院反貪局將時任白沙縣醫院院長練昌金涉嫌受賄的線索移交白沙縣檢察院。白沙縣檢察院隨即對線索展開初查，在獲取部分證據后，于3月19日對練昌金立案偵查。

    為迅速突破此案，該院反貪局制定了周密的偵查計劃。他們分成兩個辦案組，一組立即訊問練昌金以突破口供，另一組追查行賄人，獲取并固定相關證據。

    訊問組的干警單刀直入，問練昌金:“你在醫院綜合樓、急診部綜合樓工程建設中有沒有收受好處費?”

    面對辦案人員這么直接的訊問，練昌金沉默了片刻。他覺得，檢察院肯定掌握了確鑿證據，否則不會直接問及醫院建樓收好處費的事。也許，昔日的朋友已經把自己“賣”了。感到無望的練昌金決定交代。

    2009年7月的一天，在海口出差的練昌金接到海南公共衛生緊急救援指揮中心應急指揮主任林某(另案處理)的電話。林某向他了解白沙縣醫院住院綜合大樓的工程情況，并稱“只要能拿到工程，我是會做人的”。練昌金當然明白其中的含義，林某說的“會做人”就是拿到工程會感謝他，也就是給他好處費。所以，他馬上告訴林某，讓她參與工程競標。在練昌金的運作下，林某順利中標。在隨后的工程建設中，練昌金給了林某不少幫助。當然，林某也未食言，她先后8次送給練昌金80萬元。

    練昌金還交代，曾收受兩家醫藥公司分別賄送的37萬元和15萬元好處費。

    旁敲側擊擴大戰果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該說的我都說了。”練昌金反復說著這句話。

    當了7年醫院院長，只收受了兩家醫藥公司的好處費?該院反貪局局長符桂山從練昌金的眼神中察覺，他應該還有事情沒有交代。

    “你要明白，‘擠牙膏’的做法是徒勞無益的。”辦案人員旁敲側擊。

    這一招果然靈驗。練昌金開始坐立不安，難道檢察院真掌握了自己所有的事情?還是辦案人員在試探自己?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際，辦案人員告訴他，別忘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古話。

    經歷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后，練昌金終于低下頭:“我交代……”

    2011年初的一天，代理海南幾家藥業有限公司藥品的業務員蘇某找到練昌金，請練昌金關照，并答應給練昌金回報。后來，練昌金幫蘇某代理的3家公司在白沙縣醫院銷售了不少藥品，還安排醫院每年從這幾家醫藥公司購買藥品。為了感謝練昌金的關照，蘇某分19次送給他22萬元好處費。

    2010年至2013年間，練昌金還收受另外3家醫藥公司業務員分別送的2萬元、5萬元、15萬元。

    至此，練昌金的受賄金額達到176萬元。

    政策攻心追繳贓款

    成功辦理一起職務犯罪案件，不僅要突破案件，獲取口供，固定相關犯罪證據，犯罪嫌疑人是否退贓亦是檢驗辦案效果的重要一環。

    案發后，練昌金退出了130余萬元贓款，但其后來交代并核實了的40余萬元贓款尚未退繳。于是，辦案人員對其進行了法律政策教育，最終，練昌金打消了顧慮，說服家人退出了全部贓款。

    案件很快偵查終結，并向法院提起公訴。起訴書最后寫著:依據有關法律規定，鑒于練昌金認罪態度誠懇，全部退贓，建議對其從輕處罰。2014年9月30日，白沙縣法院開庭審理此案，采納了檢察機關的量刑建議，以受賄罪判處練昌金有期徒刑十二年，退繳的176萬元贓款予以沒收上繳國庫。

    辦案檢察官分析了練昌金受賄的客觀原因，認為與相關制度和監管機制的設置存在漏洞有關。主要表現在:醫藥企業準入制度不健全，市場競爭機制不規范，市場監管不到位，引發醫藥市場惡性競爭，采取高定價高回扣的低級營銷策略推銷藥品。

    辦案檢察官認為，要有效遏制醫藥領域賄賂犯罪的高發態勢，強化監督是關鍵，要強化監管必須抓源頭，重打擊、查處效應，對重點和關鍵部位進行外圍的預防性監管就顯得非常必要。為此，建議建立“醫療系統行賄受賄不良記錄數據庫”，納入檢察機關的監督管理范圍，便于跟蹤監督。同時，將違法違規人員列入“黑名單”，取消行賄藥商在醫療機構的經營權、參與國有藥品投標權并予以通報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