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會林
在洛南縣古城鎮草店村三組,有這樣一個家庭,雙目失明的殘疾人丈夫和婆婆在兒媳張軍霞的照顧下,艱難地度過了10多個春秋,她孝老愛親的事跡在當地被傳為佳話。
1989年,張軍霞經人介紹,與草店村三組的青年陳雙厚認識,不久后便步入婚姻的殿堂。婚后,他們勤勞致富,日子過得有滋有味。10多年過去了,兩個孩子上學了,婆婆的身體大不如前,干不了體力活,一只眼睛逐漸看不見光。張軍霞同丈夫商議籌錢給婆婆住院治療眼睛,可婆婆堅決不同意并說:“我年紀大了,干不了啥了,家里還有兩個孩子在上學,一家5口人還擠在四間土房中,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況且家里又沒有攢下錢……”婆婆劉粉娥的眼病治療就此放下了。
陳雙厚將家里照看孩子、老人和干農活的重擔交給了妻子,自己出門打工。他干過建筑活,下過礦井,辛苦一年賺的錢只能勉強維持家里的開銷。
2006年6月的一天,一場意外發生了。陳雙厚在山西一家小煤礦打工時,洞內遇到一片堅硬巖層,在放炮時,一枚炮沒響,等他去排查時,那枚炮卻突然爆炸了,霎時將他炸倒,埋進了礦堆。當工友從礦堆挖出時,陳雙厚滿臉鮮血長流,左手腕被炸掉。他之后被轉到山西、西安各大醫院搶救治療,雖然撿回一條命,可他的兩只眼睛永遠失去了光明,左手腕被截去。
屋漏偏逢連陰雨。這一場災難,讓這個家庭的頂梁柱倒下了。婆婆日日夜夜痛哭,另一只眼睛徹底哭瞎了。
張軍霞看著這個破碎的家,以及兩個孩子,她絕望了。“老天爺,我該怎么辦!”一聲哭喊,她也氣暈了過去,兩個兒子跪在媽媽身旁哭喊著:“媽媽,你醒醒!我們已經長大了,以后我們出去賺錢養家,你在家照顧好爸爸和奶奶就行!”張軍霞醒后,抱著兩個兒子,三人哭成一團,在場的鄰居和親朋流下了辛酸的淚水。
大兒子剛剛讀完初中后就徹底打消了上高中讀書的念頭,他決定幫媽媽肩負起家里的重擔。當別的孩子還在父母身旁享受天倫之樂時,他卻像大人一樣四處打工,每天掙半個大人的工資。二兒子說什么也不上學了,要幫媽媽在家干活,照顧爸爸和奶奶,張軍霞說:“不管困難再大,我也要供你讀完初中!”
張軍霞起早貪黑地在地里忙活。有時,她早早起來給丈夫和婆婆把飯做好,照看他們吃完,就匆忙去地里干活,一個多小時后,她怕丈夫和婆婆上廁所不方便,又趕回家照看他們上完廁所又去地里干活……
為了增加收入,張軍霞務藥材,她種丹參、桔梗、板藍根,還養了10多只雞,她舍不得吃一個雞蛋,將雞蛋給婆婆和丈夫留過后,將攢下的雞蛋賣掉換錢貼補油鹽醬醋。
丈夫和婆婆的衣服臟了,張軍霞白天的時間用于干農活,等到晚上他們都睡下了才去洗衣服,一忙就到夜深人靜。她從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外邊有點動靜,她會馬上起來查看,生怕婆婆晚上磕著碰著。由于長時間勞累,又省吃儉用,她人瘦了一圈,幾次暈倒在田間,被人扶去看醫生,經醫生確診,她患的是嚴重性貧血和營養不良。但是張軍霞始終扛著,舍不得花一分錢給自己治療。
日子在艱難中慢慢度過。一天早上,張軍霞從地里回來,聽見屋里有呻吟聲,她跑回臥室,見丈夫把自己的褲帶解下纏在脖子上,在床邊用右手使勁勒自己,勒的臉色發青。她驚呆了,上前一把拉開丈夫的手,取下纏在丈夫脖子上的褲帶。看著丈夫脖子勒的一道道青印,她心疼地哭了:“你這是想干什么?我哪點做得不對了!”丈夫哭著說:“我不想再拖累你了,我活著一天,就多拖累你和孩子一天,我死了,你們也就解脫了!”她抱住丈夫哭著說:“有我一口吃的,絕餓不著你,你放心,娃都大了,日子會好起來的,再說媽年紀大了,經不起刺激,讓她老人家好好安度晚年,你啥也別想,好好活著就是我的主心骨!好好活著,我們的家才是完整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張軍霞人消瘦了,蒼老了,頭發也白了。如今孩子們都長大了,大兒子漂泊在外打工,二兒子已成家了,在脫貧攻堅好政策的指導下,在村干部的幫扶下,張軍霞發展藥材種植,得到政府的救助,生活也慢慢好轉。
張軍霞每天不厭其煩地照顧婆婆,端茶送水,照看丈夫衣食住行,沒和丈夫婆婆頂過一句嘴。冬日里,她早早為婆婆燒炕;夏天,她幫婆婆驅趕屋里的蚊蠅,為婆婆點上蚊香,等婆婆入睡后,才離開房間。
日久見人心,患難見真情。張軍霞用自己的行動譜寫了一曲普通百姓愛的旋律。雖然沒有什么豪言壯語,但卻從小事上體現了相依相守、不離不棄,一位農村婦女樸實、善良的道德情操。